第133章 (2 / 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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结束的时候,他仰着颈,她抵在他胸前。二人皆是蹙眉,皆是轻轻地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。
然后二人同时一怔。
暮晚摇笑嘻嘻:“很好吧?看,我就说过的。让你早来,你不来。”
言尚红着脸,说不出话。他向来在这个时候说不出什么话来,暮晚摇轻轻在他脸上刮了下,就拥着他一起躺了下去。她亲昵地和他纠缠了一会儿,拦着他,二人仓促地收拾一下痕迹。
她背过他睡觉,因为她与言尚的习惯一向如此。他在榻上总是背对着她,许多次下来,暮晚摇便也跟着养成背对他的习惯了。脑中混沌,暮晚摇闭上眼,但才有睡意,就感觉自己脸颊畔的发丝被人挑起,有人从后来亲她。
暮晚摇唇角扬起笑。
听到言尚低声踟蹰:“……你还能再来么?”
暮晚摇顿时惊恐,她已经餍足,如何能战?暮晚摇忙往床里缩,说:“我不行,不行……哎呀!”
她恼怒地打他手臂一下,因他从后拥着她,坚持的,沉缓的,显然并没有听她的话。
暮晚摇:“你怎么这样?你不是最疼我的言二哥哥了!”
言尚面红无比,但他真的控制不住。他低声:“这都怪你……你下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药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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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宿无眠,天亮时才将将歇了。
昏天暗地一般,屋舍中的帘帐一直没有拉开。外面的仆从都知道公主的打算,没有人前来打扰。而且小侍女秋思十分懂事,她在门外,小声地唤了两声,只听到言二郎声音微哑的低应声后,她便把膳食放在屋外的地上,请郎君和公主不要忘了吃饭。
但是暮晚摇睡得昏昏沉沉,显然没精力吃东西。
睡了整整一上午,暮晚摇醒来时,骨子里都散发出慵懒舒适感。欲的纾解让人快活,和喜欢的人做这种事更是食髓知味。暮晚摇兀自在床上坐了一会儿,她随意披上一件轻帛纱衣,赤足垂发,就这般下了床。
玉足踩在地衣上,盈盈如池中莲开。
乌黑长发葳蕤至地,暮晚摇慵懒的,随意的,袅袅地向外走去。出了几张帐子,她脚步一顿,看到了言尚。
言尚显然比她醒得早了很多,他在窗前明光下,静静跪着。他长发也没有束起,凌散地披着,一身单薄夏衫,从后看他,隐隐透出背后上的料峭骨脊,如春山秀水般,清逸无比。
暮晚摇端详那跪在窗下、眼蒙纱面对着窗的青年,不知他是在发呆,还是在干什么。
她目光从他唇上扫过,又掠过他露出些痕迹的修长脖颈。暮晚摇无声地笑了一下,而他大约因为长时间看不见,听力变得极好。她赤足踩在地上也没什么声音,言尚就转头向她“望”了过来。
暮晚摇嗤笑:“大早上,你跪在那里干嘛?”
言尚低声:“什么大早上?已经中午了。”
他停顿一下,略有些懊恼的:“我在反省自己。”
暮晚摇挑下眉,她口中哼着小调,悠悠然从他身旁经过。她漫不经心:“那你慢慢反省吧。我饿了,我去吃饭了。”
香风袭来又远去,言尚心中对自己的懊恼和羞愧,变成了一阵不甘。他伸手,拽住她的纱衣一角。
言尚微恼:“你倒是心情很好?”
暮晚摇微笑:“是呀,我心情很好。哪怕一醒来就看到你一张晚娘脸,我心情也很好。你随便反省吧,反正我睡到了想睡的人,那人也拒绝不了我,谁管你呢?”
言尚脸色微僵,道:“要不是你给自己下药……我怎会如此!”
暮晚摇哼:“世上男人多的是,我离了你就不活了?而且你没有舒爽到么,那么沉迷的样子,我可是从来没见过啊。”
她忽然俯身,勾住他下巴,在他略有些青茬的下巴上挑了挑。他瑟缩地向后退,暮晚摇却不让。
暮晚摇笑吟吟:“到底是三年不见,言二哥哥放得开很多了啊。嗯,我非常满意。”
言尚涨红脸。
他说:“……说这个干什么?”
暮晚摇不自意:“夸你嘛。”
然而羞耻心和被她拉下去的懊恼,已让言尚难受了一上午。他思量了一上午自己为何会这样,为何会控制不住,他如此好推,岂不是让她为所欲为?他下定决心要和她划清界限,可是她低头与他一说话,香风阵阵,他就不受控地想到昨晚。
于是脸霎时红了。
那字正腔圆的让她离自己远一点的话,就羞愧得说不出口。
言尚半晌,只说出一句:“难道你软禁我,就是为了做这种事方便么?你就没有旁的事了?”
暮晚摇哂笑。
她说:“年纪轻轻你不做这事,你要什么时候做?等你七老八十做不动了再开始?年纪轻轻,就要整天抱在一起做在一起啊,就要每日每夜地纠缠啊,就要挥霍啊。”
言尚:“……我不会与你那样的!”
暮晚摇摆摆手,站起了身,她哼着小曲离去:“随便你。”
反正她想的时候,他摆脱不了。
暮晚摇走到门前,又想起一事:“你还是吃饭吧,下午我们去看看此地风情,看看百姓。你不吃饭,哪来的精力?”
言尚一怔,说:“你……还真的要去看百姓?”
暮晚摇回头瞪他一眼。
她说:“怎么,你想当可以名垂青史的大人物,我就是站在你对面的小人么?我可不是做样子。你给我起来吃饭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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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言尚和暮晚摇依然在闹别扭。是单方面的闹别扭。可惜这单方面的闹别扭,对外人来说,没什么区别。
因为言二郎心太软了。
他总是说不理公主,可是公主那边出什么事,他又会很关心,经常忍不住插嘴,插嘴后便会开始懊恼自己多话。而暮晚摇吃准言尚的脾气一般,不管他搭理不搭理她,她一直很喜欢搭理他。
一路上又拉着他胡来了几次。
也不知道言二郎有没有抗拒得成功。
侍女们也没敢问,只一如既往地往屋舍中送水便是。那二人用不用,他们全当不知道。
如此一路磋磨,六月底,一行人到了金陵。暮晚摇马不停蹄地去看自己的外大公前,扒着言尚,给他好好收拾了一番。他本就好皮囊,不过暮晚摇仍嫌不够,只因金陵这边是李家地盘,她断不能让言尚一身布衣,被小看了去。
而暮晚摇也问清了那御医,对方自离开长安,目标直接是金陵,赶路比暮晚摇这样硬拖着不情不愿的言尚上路,还要快些。暮晚摇他们到金陵的时候,那御医竟然已经到了。
颇让暮晚摇惊喜。
御医来不及好好看言尚的眼睛,言尚就被暮晚摇拉去见她外大公了。言尚一路被暮晚摇牵引,只觉得轿子转了又转、停了又停,暮晚摇拉着他的手心出汗,他心想,她大约有些怕她的外大公。
李公病入膏肓,直接在寝舍中见自己的外孙女,大魏的丹阳公主。
老人家满头银丝,一脸沧桑,病气沉沉。听到暮晚摇与其驸马来见,李公撑起精神来——他本就是撑着精神,在等暮晚摇。
暮晚摇见到上一次见是还精神矍铄的老人变成如今瘦削苍老模样,心中也一时难过,坐在榻边,目中隐隐浮起怅然色。
李公拍了拍她的手,目光看向榻下站着的眼蒙白纱的青年。李公看到对方眼睛上蒙着纱,诧异了一下,还是招手让人过来:“你就是摇摇的驸马吧?”
言尚不知道说什么,没有听到暮晚摇反驳的意思,他心里略有些不舒服,觉得自己是在代替裴倾见她外大公。可是心中难受归难受,言尚并不想让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家多想,便俯身行了一礼,弓身:“外大公安好。”
李公觉得这驸马礼数还不错,点了点头。
李公道:“裴郎君啊……”
言尚轻轻应了一声。
暮晚摇一顿,看向言尚。言尚一句反驳没有,显然是打算当一回“裴倾”,聆听李公的教诲。他这般安静沉默,一时让暮晚摇难受,恼他为何总是这般为旁人着想。
他心这么软,弄得她总在委屈他一样。
暮晚摇打断:“外大公,你弄错了。”
言尚似有所感,脸偏向她的方向。暮晚摇在众人疑惑目光中,走到了言尚身旁。她握住了言尚的手,言尚被她握住的手颤一下,却没有挣。而暮晚摇面向李公,微笑:“外大公,他是我驸马。但我驸马已经不是裴倾了,而是言尚。”
言尚微怔,垂着眼,心想:驸马?她有跟他商量过么?
没有。
但是他唇角噙了一丝微微的笑,立在大堂中,感受到所有人打量的目光,却并没有反驳、拒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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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言尚?”一道声音从外而入,“可是海内名臣言素臣么?”
暮晚摇回头,见是她那本在岭南当官的舅舅,李执,回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