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章 (1 / 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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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呦对程苹苦口婆心道:“我不是那个意思。”
程苹脸色苍白,却对她宽慰一笑。
他如宣誓主权一样搂住白呦的肩,看向屋子里静坐的那个青年。程苹道:“但我是这个意思。我们早就该成亲了,是我一直耽误了你。然而呦呦,如今也不晚。三弟在这里,正好见证你我二人的情真。”
他拉住白呦的手,望着她的眼睛,诚恳道:“我会让你看到我的决心,我绝不会辜负你的。呦呦,信我。”
白呦有点儿忧伤。
她换个思路,问:“如果我与你成亲,你能放陛下走么?”
安静看戏的皇帝眸色幽若,仿佛白呦说的那个人不是他一般。
程苹对白呦无奈笑:“呦呦,不要闹小孩子脾气了。”
白呦嘀咕:“我从来没闹小孩子脾气。”
显然程苹被白呦提醒,想起了他该娶她了。不管白呦愿不愿意,这事儿就这般定了。程苹不愿白呦和皇帝多说话,他强行将白呦拉走。
白呦回头,看到身后门在她面前关上,皇帝重新被关在了黑暗中。
白呦心脏揪痛。
这一次不是为了她厌烦的程苹,而是为了皇帝。
程苹急于履行他对白呦的承诺,非要办婚事。且不肯拖延时间,程苹只给手下人三天的准备时间。
三天后,他要婚房,要障车,要下属在三天内将这些准备好。而三天时间,白呦就被严密看着。
许多侍女和嬷嬷来打扮白呦,教白呦新妇之礼,让人烦躁。
白呦更烦的,是自从知道她要和程苹成婚,于娘子就哭哭啼啼、一脸怨怼委屈地来她这里坐着了。
白呦:“你跟我哭有什么用?你们二殿下非要娶我,我说不行也没办法啊。你应该找他哭去。”
于娘子哽咽:“殿下喜欢你,我有什么办法?只望殿下娶了你后,还能给奴婢留一丁点儿地。”
白呦道:“那是不成的。我要是嫁了他,肯定不让他纳你进门。”
白呦坐在梳妆镜前,四处红艳下,她回头看一眼一身白霜色的于娘子。于娘子因为做药人多年,毒入五脏肺腑,显然是极为命短的。
白呦看她那个苍白的样子半天,没好意思说太难听的话。她只怂恿于娘子能阻止这婚礼。
于娘子咬唇,低下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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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日黄昏,天下暴雨。
于娘子急急收了伞进屋,拉着白呦的路就带她出门。于娘子拉着白呦在雨中疾奔,喘着气道:“二殿下下午时发了烧,此时病重卧在了床上,一群人正围着二殿下……”
白呦震惊:“你居然这么有勇气,趁他病倒,要放我离开?”
于娘子被她一噎,刹那间无话可说。
但显然于娘子对白呦的神奇有点儿应付能力,于娘子无视白呦的话,说自己的:“我偷偷隐瞒,让你见你的陛下一面。你的陛下如果能帮你不成婚,那殿下就怪不到我身上。”
白呦了然点头:“毕竟你是个病西施,真出了事,二皇子也不会动你。”
于娘子再次被她一噎。
二人到了那看押皇帝的院子,黄昏雷雨中,看守这处的人力并没有少多少。于娘子在这里待了很长时间,二皇子手下那些人都对她有印象。
于娘子就说这是二殿下的意思,让白呦进屋见皇帝,于娘子则拖住那些看守的人。
白呦抓紧时间进屋。
进屋后先被茶香雾气弄得一愣。
袅袅烟雾中,她看到皇帝一点不像个犯人。程苹只把人关在屋子里,皇帝居然还有闲情逸致煮茶。
白呦闯入屋,凉风灌入,屋外哗啦啦声如潮。
轰鸣雷声下,闪电的白光照亮白呦莹白的面容,她睫毛上悬挂的一滴水光,滴答掉落。
皇帝有些怔忡。
他脸色仍平静,却放下了手中的茶壶,在白呦关上门外的风雨转身过来后,他站了起来。
腰下玉佩相撞瑽琤。
白呦看到他修长挺拔的身形,眼睛也是轻轻地眨了一下,她情不自禁地向前走了几步。白呦喃声:“陛下……”
皇帝没说话,只专注看她。
白呦眼中便一酸,她扑过来抱住他,道:“我真的不是有意的。我本意是质问他,呵斥他,让他羞愧,让他认识到是他对不起你,是他把你害惨了。我本意是骂他,让他知道是他毁了你!”
皇帝被她搂着腰。
他脸色冷淡,显然对她还有气。但是她一挨过来,他就有点儿撑不住。
皇帝道:“那你这个呵斥,反效果还真强大。”
白呦委屈:“我哪里想得到他那么荤素不忌,竟然直接说要娶我。”
皇帝闲闲道:“也称不上荤素不忌嘛。你好歹也是个美人儿,娶你不吃亏。”
白呦躲在他怀里,听他挤兑她,她心里更难受。她又极为想念他,大半个月过去了,两个人几乎没正经说过话。而今能见上一面,还是这种场景。
白呦忍不住眼中噙泪,开始抽抽搭搭。她初时小声,后来就哭得有点儿厉害了。
皇帝:“别哭了,有什么好哭的。”
他心软下来,将白呦拉着坐下。看她滴滴答答掉眼泪半天,皇帝无奈,拿袖子给她擦眼泪。白呦只满是委屈地看他,他越是给她擦眼泪,她就越觉得自己可怜。
皇帝冷下脸,被她哭得心烦了。
白呦哽咽道:“陛下,你被他们捉来,真的一点手段都没准备么?你不会真的要给程苹心头血吧?不行!你不能给!那么危险,你若是死了怎么办?”
皇帝不说话。
白呦擦眼泪:“你不能救他,你也不要救我。这分明是拿你的性命冒险,谁都不值得你这么做。”
白呦:“我不值得,他更不值得!”
白呦看他一眼,看着他俊冷面容,她心中眷恋之下,又很难过:“其实陛下,成亲也是好事。我可以帮你吸引他们的注意力,陛下你想法子就逃,以后有机会了再来救我。没机会的话就不要管我了。”
白呦补充:“当然这取决于你对我的爱,取决于你爱的自觉性。你要是特别的渣,根本不在乎我,那我也没办法!”
白呦一边眼含热泪,一边瞪着他,暗示他要救她。
皇帝听她巴拉巴拉说了许多,她一边哭一边自我感动,皇帝盯着她许久,忍不住噗嗤一下,被她逗笑了。
白呦:“……?”
白呦气死了。
她怨气冲天地站起来:“你笑什么?肯定觉得我可笑。”
皇帝跟着她起身,她愤愤不平要走时,他从后抱住了她。皇帝面容贴着她鬓角,轻轻一叹:“呦呦。”
他手搂着她的腰,喃声:“我之前一直弄不明白你,我虽然一直想带你走,但我不清楚你的心。我不知道你回到了他身边,是想选择他还是我。如果你更想留在他身边,我何必要让你不如意?我到现在才确定,原来你还是向着我。”
他让她转过身,与她额头相抵。他漆黑的眼睛看着她,问:“你是不是喜欢我,比喜欢他要多一些?”
白呦微震,睫毛上的眼泪掉落,照着她吃惊的面容:“你到现在才确定?我之前的情深义重,都喂狗了?”
啊,就是喂狗了。这个狗皇帝。
皇帝怕她翻旧账,眼睛立时一飘,他大袖罩住她的后脑勺,让她挨在他怀中。皇帝低声贴着她的耳说话:“朕自然不会全然不做准备,就孤身犯险。你且忍耐两日,只要你愿意跟朕走……”
门“砰”地被推开,相拥的男女一起看去,见周身湿漉漉、面容因发烧而呈潮红色的程苹站在门口。
于娘子瑟瑟发抖,跪倒在程苹脚边。
程苹看到屋中情形,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。他立时进屋,一把拽住白呦的手,将她从皇帝怀中扯出。
程苹扯住白呦一只手,皇帝拽住白呦的另一只手。
程苹根本还没开始用劲,白呦就紧张的:“你们两个放手,不要拽我啊!我不是破布娃娃,我的手臂被拽坏了是接不回去的。”
程苹与皇帝:“……”
程苹拉着白呦,他因气怒羞恼而浑身颤抖。他忍不住转身看向白呦,他质问:“呦呦,我们在一起五年,但我知道你在之前心里藏有一个人。我从未问过你那人是谁,但现在我要问一问了——你心里的那个谁也不能碰的白月光、朱砂痣,是不是三弟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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