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进屋后,丁一才看清,那是一盒透明餐盒包装的寿司套餐,制作的非常精美,颜色非常鲜艳,看着就有食欲。她笑了,说道:“你怎么大早晨就给我送这个吃?”

江帆说:“早上就该好好吃。趁热把豆浆喝了吧。”

丁一看出豆浆是永和的,也就是说,江帆是在两个店里买的这些。就说道:“你起这么早?”

江帆笑了,说道:“呵呵,早就起了,确切地说是几乎没睡,天不亮围着操场跑了几圈,回来洗澡,就出去吃早点了,看见旁边开了一家寿司店,就想着给你买来尝尝。本来还可以更早点来,怕你没醒,看来你也起的不晚,澡都洗了。”

“是啊。是小狗把我叫醒的。”

“快吃吧。”

丁一说:“我带班上吃吧,现在有些吃不下,再说了,我一人肯定吃不完的。”

江帆说:“好。你去换衣服,我送你上班。”

丁一一听,就睁大了眼睛,说道:“那还行?让别人看见影响不好。”

江帆笑了,看着她问道:“别人看见怎么影响不好了?”

“你是市长啊。”

“市长怎么了,市长也有女朋友,送她上班天经地义。”

“可是不行,那还了得!”丁一说着就往上跑,她去换衣服去了。”

江帆望着楼梯口,克制住自己想上去的冲动,蹲下身,看着小狗一粒一粒地再吃狗粮,它那慢吞吞优雅的吃态,跟丁一很相像。

丁一从楼上走了下来,她穿了一套咖啡色的套裙,半高腰皮鞋,里面是一件白色的衬衫,是那么端庄,优雅,干净。

江帆站了起来,打量着她,眼睛都直了,说道:“太美了。”

丁一的脸红了,她低头说道:“今天要出镜。”

“很好,非常符合职业特色,端庄,美丽,大方。”说着,他就冲丁一张开了双臂。

丁一佯装没看见,低着头,想绕过他,但还是被他抱住了。

“别这样,到点了。”丁一的心有些慌,小声说道。

江帆紧紧抱着她,闭上了眼睛,说道:“就一会,一会就得。”

丁一便在他的怀里不动了。

果真,江帆抱了她一会后,就松开了臂膀,他红着眼,看着她,不说话。

丁一仍然低着头,摘下一件黑色的修身外套,穿好后,将他买来的寿司装进包里,准备带到单位去吃。

江帆细心地替她关好窗户,说道:“楼上的窗户关上了吗?”

丁一点点头:“关上了。”

走到院里,在刚要出门的时候,江帆再次抱住了丁一,说道:“晚上一起吃饭。”

丁一说:“别了,晚上不知道有没有事。”

江帆放开了她,这才拥着她来到门口,丁一小声说道:“你先走。”

江帆问:“为什么?”

“你这张脸大家太熟悉了。”

江帆笑了,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大墨镜戴上,说道:“怎么样?”

丁一也没办法,只好走了出去。

来到外面的空场上,江帆的奥迪赫然停在那里,丁一看着有些刺眼,她说道:“市长的车停这里会很惹眼的。”

上了车后,江帆说:“我这牌号是新换的,没有几个人知道,再说了,谁会注意这些。”

“那也要注意,不然人家会认为市长不务正业的。”

“哈哈,跟你说吧,我来阆诸,就是本着不务正业来的……再说了,目前对于我来说,工作是副业。”

丁一低下了头,不再说话。

亢州,彭长宜办公室。他刚到办公室坐下,就听有人敲门,彭长宜说了声:“进。”门就被推开了,是邹子介。

彭长宜一看,就说道:“老邹,你在家呀?没去海南?”

邹子介说:“来北京开个会,明天下午回海南。”

“哦,开什么会?”

“是个棉花协会成立大会,本不是我的老本行,却非要我当专家组成员。”邹子介过来跟彭长宜握手。

“哦?棉花种你也育?”彭长宜请他坐在沙发上。

秘书进来给邹子介沏了一杯水。

邹子介笑着说:“呵呵,一知半解,不过育种是想通的。主要不是我懂不懂,是他们看中了我的身份和我的性格。”

彭长宜笑了,看着他,说道:“怎么讲?”

邹子介喝了一口水,说道:“我是唱黑脸的包公,因为在这些专家中,我属于草根专家,敢说话,没有什么顾忌,一般情况下,只要专家组里有我,我都是开炮的那个人。”

彭长宜笑了,说道:“为什么呀?”

“我刚才说了,因为我是草根,没有那么多顾虑,好多国家供养的专家,有时不敢说真话,怕得罪人,我不怕呀!但是庄稼这东西是长在地里的,是骗不了人的,表现不好的种子是绝对不能过审的,怎么办呢,他们就都找到我了。所以,不光棉花专家评审组,其它的协会也有我的一席之地。”

“好,这个反调唱得好。”彭长宜冲他伸出大拇指。笑着问道:“你现在情况怎么样?能自给自足了吗?”

邹子介说:“不瞒您所,我从去年开始就基本能自给自足了。每年卖的种子和卖专利的钱,就够我往返路费和南北两地繁育的费用了。”

“这么多年刚自给自足啊?我说你这经济增长指标也太慢了吧?”彭长宜说道。

“这我就相当满足了,不用借钱,而且还能有点结余。”邹子介笑着说道。

彭长宜说:“那就好,自我满足就好。我说你可是真够意思,我回来这么长时间了你也不张罗露个面看看我来?”

邹子介摸了摸脑袋,不好意思地笑了,说道:“不是不想见您,主要是您太忙,我又没有什么正经事,怕给您添乱。”

“哦,要这么说的话,你你今天来找我,是有正经事了?”

“真让您说对了,不过您是怎么看出来的?”

彭长宜笑了,感觉眼前这个鼎鼎大名的草根育种专家,尽管声名在外,成绩斐然,可是脚上仍然穿着一双早就没有光泽的旧皮鞋,而且骨子里有一种先天的单纯,除去玉米王国里的那点事,社会上的事他还真应付不了。想到这里,他笑了,说道:“你是神龙见首不见尾,见尾不见首,今天首尾我都见着了,而且是主动送上门,说明你肯定有事。”

邹子介说道:“确实有事。”

彭长宜说:“有事就说吧?别舍不得,我告诉你老邹,进我这个门的人,没一个不是有事来的,所以,你有事,我一点都不感到新鲜。说吧,什么事?”

邹子介说:“我想扩大繁育面积,现在我租的地不够用。”

彭长宜说:“你租地还用我给你协调吗?你不是从老百姓手里租的吗?”

邹子介说:“我从老百姓手里租地不用你协调,但是这次我不想从三源这个地方租地了,一是这里的地价格涨上来了,二是乡亲们都知道我是干什么用了,有时候还出现种子没成熟就被盗了,所以,我想换个地方了……”

彭长宜笑了,这个邹子介说话就是这个毛病,从来都不一次说完,所以,他索性不问了,耐心地听他往下说。

“我看中了一块地,是外地的,得您出面帮我协调。”他说着,端起杯又喝了一口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