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章 【二合一35-36章】…… (1 / 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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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日似乎是个阴天。
今夜暮霭沉沉,黑暗无光,就连星星都缩在云层里,不见闪烁。
银盘遥遥挂在天际,忽明忽暗,幽幽怨怨。
杂院里的家户都闭门吹灯,渐渐安静下来,沉入梦乡。
住在门口左手边的王矮子家中,王矮子媳妇正随手把刚送来的剩油果儿扔在好几日没洗过的笸箩里,随意往上面搭了一块瞧不出原本颜色的布巾子。
她坐了好半天,打了个哈欠,觉得实在太困,也懒得漱口洗脸,直接掀了帘子准备上床歇下。
他们住的这一处其实一共有三间,左右两间并中间明堂,他们两口子把最右边那间租出去,只留一间明堂和卧房。
因着把房子租了出去,来回走动不便,房门的朝向也改了,通往租屋的那一处已经堵死,那边单独开了一扇外门。
从明堂到卧房当间挂了条布帘,遮挡了外人的目光,勉强起了些作用。
王家媳妇简单脱下外袍,棉鞋一蹬,便翻身上了床,她打了个哈欠,吹吸烛火,合眼便陷入浅眠。
她似乎忘了,房门还没拴上。
屋外,似只有冷风呼啸。
不多时,一个敏捷的身影从外墙翻入,来者先摸了摸内院的房门,见里面竟是松松垮垮,门闩晃荡在门板上,并未拴上,来者眼睛一亮,轻轻开了门,悄无声息便潜入进去。
他似乎在夜里行走惯了,便是这样漆黑一片也能行走自如,只略碰到两次桌角板凳,都没发出什么声响。
待到他来到卧房门口,静悄悄站了,竖起耳朵听了会儿,只听到里面的均匀的呼吸声。
来者情不自禁地勾起一个肆意的笑。
他掀开门帘,一个健步窜到床上,准确把手里准备好的布巾子塞入床上人的嘴中。
王矮子媳妇一下子就被惊醒了,她惊惧地想要大声呼唤,可嘴里那一团布堵塞了她所有的声音,让她只能发出猫儿一般的呜咽。
“呜呜,”她看着黑暗里的陌生男人,惊恐万分“呜呜呜。”
来者嘿嘿一笑,压低声音说:“小贱人,我看上你好久了,原我耐你不能,现在你还不是任我品尝?”
他一边说着,一边竟要去撕开王家媳妇的衣襟。
王家媳妇本就没穿外袍,此时里面不过一件中衣并一个肚兜,中衣的衣袋系得很松,一扯便四散开来,露出里面的肚兜。
即使在黑暗里,男人也能看出那肚兜是红颜色的。
他眼睛里迸发出渗人的贪婪,伸出舌头在嘴唇上轻轻一舔,内心深处的欲火怎么也抑制不住。
这一刻,什么差事、名声、身家都被他抛诸脑后,他心里只有眼前这个肖想了许多年的女人。
从见她第一面开始,他就想这么欺负她了。
他粗粗喘着气,甚至能想到女人在他身下痛苦地哭声。
美妙,多么美妙。
他刚要动作,就听到外面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起,随之而来的,是门扉被嘭地洞开的声音。
“贼婆娘,怎么不知点灯等汉子。”
这声音传来的时候,堂屋里的烛火被点亮,一个低矮的仿佛孩童一般的身影掀开门帘直接进了里间。
一个回头,一个抬头,潜入屋中的钱德有同王矮子碰了个正着。
王矮子豁然睁大眼睛,他看着陌生的高大男人在他家床上,压着他媳妇,而他媳妇嘴里被塞着东西,眼泪在脸上纵横,满脸都是惊惧。
王矮子一下子便反应过来。
他顺手抄起放在门边的扁担,冲钱德有狠狠砸来:“畜生,你敢欺到我家!去死吧!”
……
次日清晨,沈怜雪跟女儿一起把摊位摆好,甚至吃过了早食,对面王家还没人出摊。
她略微顿了顿,心底里有些疑惑,但蜂拥而至的食客们却让她无暇旁顾,只得迅速忙碌起来。
大抵因昨日那一场闹剧,也可能是对面王家的煎饼摊没摆出来,今日排队的比往日人多,沈怜雪很是忙了一个半时辰,就已经把整齐摆在笸箩里的脆饼卖光了。
她低头看了一眼炉灶边温着的油果儿,见也少了不少,一时间有些吃惊。
“今日已经卖掉一百多份了?”
这一个时辰还没过,差不多一百份就卖掉了。
沈如意点头,掰着手数了数:“卖了一百二十三份啦。”
沈怜雪擦了擦汗,心里盘算着下午多做几份脆饼,便又继续忙碌起来。
母女两个一直从五更忙到巳时初刻,摊位上便只剩下面糊和两三个鸡蛋,以及半筐鲜菜,而还有不少食客想要等煎饼。
沈怜雪以为经过昨日,来买煎饼的人会变少,所以油果儿便只准备了一百根,根本没有多备。
谁能想到,生意居然变好了。
她挨个给食客们道歉,承诺明日一定多多准备,这才算忙完。
她收拾好摊位,又跟女儿喝了水,就准备提前回去做准备。
“雪妹子,你知道昨夜的新闻没有。”
沈怜雪扭头就看到卫月娇靠在摊位边上,正在用围裙擦手。
她摇了摇头,想了想,还是领了女儿过去要了两碗水饭来吃。
卫月娇给端上来,跟她们母女坐在一张桌上,眼皮一抬,道:“昨夜里淡水巷遭了贼哦,你寻思为啥那王家的没来?遭贼的就是她家。”
沈怜雪很吃惊,却更关心旁的事:“这一片有贼?”
汴京的治安一直很好,巡检司分东西两司,里面的巡警多达千人,日夜在城中巡逻,毛贼们轻易不敢动手。
尤其是甜水巷跟淡水巷这一代距离东巡检司很近,疾步一刻可达,沈怜雪当时选择这里居住,巡检司是其中一个原因。
卫月娇却摇了摇头,她眼睛里充满了嘲讽,说出来的话,却并未特别带刺。
“我们这一片哪里有那么多毛贼,便是有,他们也不敢冲邻居下手,大多都是窜到郊外行动。再说,这还没要年节呢,贼偷不多的。”
卫月娇压低声音:“听闻昨日王家可热闹,王矮子晚间出去一趟,大抵是去耍钱,他一贯抠门,耍两把过了瘾就家去,轻易不会烂赌。结果他一到家,看到个野汉子压着他媳妇,就要欺辱。”
便是再讨厌王家媳妇,卫月娇都没有表现的特别兴高采烈,一个女人遭受这种事,只要是个有良心的人,都说不出难听话来。
沈怜雪一听这,握着碗的手微微一紧。
她低下头,把那一碗水饭都喝进,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。
卫月娇有些意外她的反应,转念回忆起她昨日那般癫疯,心里一下子有了不好的猜测。
卫月娇张了张嘴,剩下的话竟然都说不出口了。
但出乎卫月娇的意料,也出乎沈怜雪自己的意料,今日的她竟然没有发抖。
她努力喘着气,想把心里的浊气都呼出去,在这个过程里,她没有发抖、没有出汗,甚至心里只是有些恐慌,并未异常惧怕。
时间抚平了一切,苦难磨砺了意志,在一次又一次的波折里,她终究乘风破浪,跨过了最凶险的那片海。
沈怜雪竟然突兀地想:若是有机会,要带团团去看海。
她深吸口气,把思绪收回,抬头看向卫月娇。
“月娇姐,我无妨,”她道,“你说,我得知道发生了什么。”
卫月娇莫名松了口气。
她声音很低:“还好王矮子到家早,那贼人刚进家门,被王矮子用扁担打得满头血,正好王矮子家租客男人刚到家,帮着一起把那贼人绑了,直接扭着去了官府。”
上门行凶,自然要去衙门里公判。
昨夜里三更半夜的,大人们自然不会当值,不过肯定有通判守夜,先问清缘由,次日白天再进行审问。
卫月娇现在同她说,那便是已经听到大概。
这巷子里的事,根本不用过官府,许多风声就能传出,人人得知。
卫月娇道:“听闻那人是个栏头,也不是咱们这片街市的,也不知怎么瞧上了王矮子媳妇,竟然起了歹念,直接上门行凶。”
“不过,这也只是一面,也有人说那人是被昨日闹事的汉子花了钱请来,就为吓唬王矮子一家,让他们坑害他母亲。”
一家出了事,之前所的事都能联系起来。
沈怜雪安静听了,最终也没有评议,只是对卫月娇道:“月娇姐,纯姐儿不小了,你往常看护着点。”
卫月娇微微一顿,郑重点头:“我知道的,多谢你提醒。”
沈怜雪领了沈如意回家,简单用过点心便睡下,母女两个一觉醒来已是午时,穿好厚实衣裳便出了门。
刚行至巷口,就看到孙九娘匆匆而归。
她一看到沈怜雪眼睛就亮了,脸上那笑容怎么藏都藏不住,隔老远就喊:“雪妹子!”
沈怜雪一看她的样子,就知道是度牒的事。
她快走两步,低声说:“可是有消息了?”
孙九娘点点头,她也不左右张望,只是很自然地弯腰抱起沈如意,领着母女两个往家去:“我正想试试你那个什么菜汤,正好买了菜,去我家过午。”
她如此说着,三人便上了楼,直接进了孙九娘家。
孙九娘怪模怪样锁好房门,然后才从怀里取出一个灰布口袋。
这口袋瞧着脏兮兮的,很不打眼,上面还破了两个洞,里面依稀能听到铜钱清脆响声。
但孙九娘却打开布袋,从里面数出两张交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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