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3章 番外IF线18 (1 / 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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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夫人!夫人!不好了!大姑娘和二姑娘……她们……她们在凤仪宫惹恼了皇后娘娘!娘娘震怒,罚她们在正殿外头的青石板上跪着呢!这都跪了快半个时辰了!奴婢……奴婢实在没法子,只能偷偷跑出来找您!求您快去救救姑娘们吧!”
还未走出内宫范围,一个惊慌失措的身影便从岔路口猛地冲了出来,差点与云兮撞个满怀。
是李静慧身边的大丫鬟翠浓,此刻她发髻微乱,脸色煞白如纸,额头上全是汗,一见到云兮,如同见到了救星,“噗通”一声就跪下了,声音带着哭腔,又怕被人听见,只能压抑着颤抖。
听到这话,云兮只觉得一股邪火“噌”地窜上头顶,眼前都有些发黑。
她用力闭了闭眼,才压下那股几乎要冲口而出的怒骂。
这两个蠢货!她才离开多久?
“到底怎么回事?说清楚!”
云兮的声音冷得能掉冰碴子。
翠浓吓得一哆嗦,语无伦次地快速说道:“奴婢……奴婢也没听全,就听见……听见皇后娘娘问大姑娘读过什么书,二姑娘插嘴说了句什么‘女子无才便是德’,又说……又说她姐姐平日在府里最爱看些闲书,连《西厢记》都偷偷看……皇后娘娘当时脸色就不好看了,说……说李府家教不严,姑娘家不读《女诫》《内训》,反倒看些淫词艳曲,实在有辱门风……大姑娘辩解说没有,二姑娘又说漏了嘴,提了句什么‘继母也不大管我们读什么’……皇后娘娘就更生气了,说……说……”
翠浓说不下去了,但意思已经足够明白。
也是奇怪,明明是云湘把两人叫进宫里来,怎么反过来这么快就对着人发作了?云兮可没自作多情到认为云湘是为了找她的茬才绕这么大一个弯,把人叫进宫来。
这件事本身就蹊跷的很。
“她们人呢?还在凤仪宫外跪着?”
云兮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。
“是……是,皇后娘娘身边的姑姑看着呢,说……说没有娘娘的话,不准起来。”
翠浓哭着道:“夫人,求您快去看看吧!那青石板又硬又凉,姑娘们身子娇弱,怎么受得住啊!”
云兮简直想冷笑。受不住?口无遮拦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?现在知道怕了,她真恨不得立刻转身出宫,让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自生自灭!
她闭了闭眼,深吸一口气。
嫁进李府一年以来,云兮从来没有像这些日子这样提心吊胆过。
人是她带进宫的,她们惹了祸,皇后问责,首当其冲的就是她这个“唯一在场的长辈”。
她若袖手旁观,回去之后,府里那些等着抓她把柄的人,会如何攻讦她?
“带路。”
翠浓如蒙大赦,连忙爬起来,也顾不得礼仪,小跑着在前面引路。
还未到凤仪宫正殿,远远便能看到殿前宽敞的汉白玉广场上,两个娇艳的身影正孤零零地跪在那里。
李静慧背脊挺得笔直,头却低垂着,肩膀微微颤抖,不知是害怕还是屈辱。李静敏则已经有些撑不住了,身子微微摇晃,时不时抬手抹一下眼泪,抽噎声隐约可闻。几个穿着体面的太监宫女远远站着,面无表情地看着,显然是奉了命在此“监督”。
过往的宫人内侍无不侧目。
看到云兮出现,李静慧猛地抬起头,眼中瞬间爆发出希冀的光芒,嘴唇动了动,似乎想喊“母亲”,却又碍于场合和之前的隔阂,没能喊出口。
李静敏则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,带着哭腔喊了一声:“母亲!救救我们!我们知道错了!”
这一声“母亲”,喊得情真意切,与平日的轻慢截然不同。
云兮脚步未停,甚至没有多看她们一眼,径直朝着凤梧宫殿门走去。
守在殿外的宫女太监见她过来,并未阻拦,看上去是云湘早有吩咐。
殿内依旧奢华明亮,云湘已经换了身更舒适的藕荷色常服,正倚在凤座上,由宫女轻轻捶着腿,神情慵懒,唇角却噙着一丝冰冷的笑意。
看到云兮进来,她挥退了捶腿的宫女。
“妹妹去而复返,所为何事啊?”
云湘明知故问,语气轻飘飘的。
云兮走到殿中,屈膝跪下,姿态放得极低:“臣妇参见皇后娘娘。臣妇教女无方,致使两位姑娘言行无状,冲撞了娘娘凤颜,实乃臣妇之过。恳请娘娘念在她们年幼无知,初次入宫不懂规矩的份上,饶恕她们这一回。千错万错,都是臣妇的错,娘娘要罚,便罚臣妇吧。”
云湘垂眸看着她,欣赏着她伏低做小的模样,心中快意。
这个庶妹,从前在云府时总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,如今做了尚书夫人,骨头倒还是硬的。
可惜,再硬的骨头,在她这个皇后面前,也得弯下来。
“妹妹,她们可不是三岁孩童了。大姐儿及笄已过,二姐儿也快了。这个年纪,该懂的早就该懂了。《女诫》《内训》不曾熟读?女子德行不曾修持?反倒去沾染那些上不得台面的闲书淫词,还振振有词,顶撞于本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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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每说一句,语气便冷一分,殿内的气压也随之低一分。
“娘娘息怒!”云兮将头垂得更低,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惶恐与自责,“是臣妇疏于管教,平日只注重她们衣食起居,未曾严加督促诗书礼仪,才酿成今日之祸。臣妇回去后,定当闭门思过,严加管束,再不敢有半分懈怠。还请娘娘给臣妇一个改过的机会,也给两位姑娘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。她们已知错了,此刻正在殿外悔过,还望娘娘开恩。”
这话落进她耳朵里,云湘轻笑一声,端起手边的茶盏,却并不喝,只是用杯盖轻轻拨弄着茶叶,“本宫看她们那性子,可不像是知道错了,心里指不定怎么埋怨本宫多管闲事呢。”
这话诛心。
云兮知道,云湘这是铁了心要借题发挥,不狠狠折辱她一番,估计不会罢休。
黝黑的瞳孔暗了一瞬,她垂下眼,随即将额头轻轻触地:“娘娘明鉴!两位姑娘绝无埋怨之心,只有惶恐悔过之意。她们年少轻狂,口不择言,实乃臣妇这个做母亲的未曾教好。娘娘母仪天下,胸怀宽广,若肯饶恕她们,她们必当感恩戴德,铭记娘娘教诲。臣妇愿代她们受罚,长跪于此,直至娘娘消气为止。”
这话一出,谁人不称赞这是个为女着想的好继母。
云湘盯着伏在地上的云兮,半晌没有言语。
殿内静得可怕,只有更漏滴滴答答的轻响。
良久,座上的人终于放下了茶盏,发出一声清脆的磕碰声。
“罢了。”她似乎有些意兴阑珊,“既然妹妹如此诚心认错,又愿代为受过,本宫若再追究,倒显得不近人情了。”
她抬了抬手:“起来吧。去叫外面那两个也起来,赶紧带回去。好好教教规矩,若是下次再犯,可就没这么便宜了。”
“谢娘娘恩典!”云兮又磕了一个头,才慢慢站起身。
膝盖有些发麻,脊背却依旧挺直。她低眉顺眼,再次行礼,“臣妇告退。”
退出殿外,阳光刺得她眼睛微眯。
她走到依旧跪着的李静慧和李静敏面前,声音不大,却带着冷意:“皇后娘娘开恩,准你们起来了。还不谢恩?”
李静慧、李静敏如闻天籁,连忙朝着殿门方向磕头,颤声道:“谢皇后娘娘恩典!”
话毕,两人在丫鬟的搀扶下,艰难地站了起来。跪了这么久,膝盖早已麻木疼痛,走路都有些踉跄。
云兮看也不看她们惨白的脸色和狼狈的模样,只淡淡道:“还能走吗?能走就赶紧出宫,莫要再留在这里丢人现眼。”
说罢,她转身便走,步伐很快,仿佛多停留一刻都会沾染上晦气。
李静慧和李静敏互相搀扶着,忍着膝盖的刺痛和浑身的酸软,慌忙跟上。
看着不远处的背影,李静慧攥紧了袖子里的手掌。
她们这个继母,不过年纪比她们大了两三岁,她们平日里从不把她放在眼里。更何况,云兮平日里也不大与她们打交道,多半是在屋子里照顾老爷子或者在自己院子里足不出户。
原先看着她倒像是个好说话的,今日忽然对她们露出这副模样,姐妹俩却忽地觉出几分害怕来。
回府的马车上,李静慧与李静敏缩在角落,膝盖疼得碰都不敢碰,更不敢看对面闭目养神的云兮。
一路无话,只闻车轮辘辘。
甫一踏入李府大门,便觉气氛凝重。
老夫人身边的周妈妈已候在二门处,板着一张脸,见了她们,草草行了个礼:“老夫人请夫人、两位姑娘即刻去慈安堂。”
云兮脚步微顿,心下冷笑。消息传得倒快。
慈安堂内,檀香袅袅。老夫人端坐上首,面沉如水。
下首坐着二爷李茂、三爷李盛及他们的妻子,个个眼观鼻鼻观心,厅内落针可闻。
“跪下!”老夫人一声厉喝,手中的拐杖重重杵地。
李静慧、李静敏腿一软,“噗通”跪倒在地,膝盖磕在冷硬的青砖上,疼得两人冷汗直冒,却不敢呼痛。
“你们两个孽障!进宫前我是如何叮嘱的?谨言慎行,谨言慎行!你们倒好,把皇后娘娘得罪了个彻底!李家的脸面都被你们丢尽了!”
老夫人胸口起伏,显然是气得不轻,“宫里的事,传出去一丝半毫,你们姐妹还想有什么前程?整个李家都要跟着你们蒙羞!”
“祖母息怒,孙女知错了……”李静敏哭得梨花带雨。
李静慧咬着唇,脸色苍白,只低声道:“孙女鲁莽,请祖母责罚。”
“责罚?自然要罚!”老夫人眼神锐利地扫过她们,“即日起,禁足各自院落,抄写《女诫》《内训》各百遍,静思己过,一月之内不得踏出院门半步!身边伺候的人不尽劝导之责,各领十板子!”
这惩罚不算轻,尤其在讲究颜面的世家,女子被禁足抄书,名声已有瑕疵。
云兮站在一旁,垂眸不语,仿佛事不关己。
老夫人处置完两个孙女,目光才转向她,语气缓了缓,却仍带着审视:“今日之事,也多亏你在宫中周旋。只是,你既带她们入宫,平日也该多加教导约束才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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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兮福身,语气平淡无波:“母亲教训的是,是儿媳疏忽。日后定当更加尽心。”
老夫人见她态度恭顺,挑不出错,心中那股烦闷却没消散,只挥挥手:“都下去吧。云兮,你也累了,回去歇着。”
“是。”
回到自己僻静的院落,得了消息的陈妈妈早已备好了热水和干净的衣物,小心觑着她的脸色,轻声问:“夫人,可要先用些点心?”
“不必。”云兮卸下头上略显沉重的首饰,任由长发披散,“我想静静,你们都下去吧,无事不必进来。”
红缨与陈妈妈对视一眼,悄声退下,掩好了门。
室内终于只剩下她一人。云兮走到窗边,推开半扇,初夏微热的风吹进来,带着院中草木的气息,却吹不散她心头的阴霾。
她确实不想管李静慧姐妹的事。禁足也好,抄书也罢,与她何干?老夫人看似让她管教,实则防着她,今日轻轻放过她,不过是需要她这个“尚书夫人”的头衔暂时稳住局面。
至于李崇山那里……云兮眼神黯了黯。
从前每日去侍疾,是不得不为之,也是因为李崇山醒着时,偶尔还能说几句话,问一问外头的事,她需要借他的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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